061 锋芒初露(1/ 2)
谢锦词听得云里雾里,总觉得少年的这番话没有表面听上去那么简单。
她想不明白,干脆不再思索其中深意。
只是颇为遗憾,没能听完千金难求的美人曲,也不知以后还能不能再听到。
小姑娘不舍地看了眼虞落,而后一愣。
方才弹琴的清傲女子,脊背不复直挺,深潭般浓重的低落自她周身散出,似乎要漫过无尽昏黄,将她整个人淹没。
“小词儿发什么愣?还不走?”
少年清越的嗓音从门口飘来,拉回了谢锦词的思绪。
她再次看向虞落,正好对上那双秋水般的眼眸。
三分清冷三分孤傲,哪里有一丝一毫的伤感?
兴许,是她看错了吧。
谢锦词这般想着,福身行了一礼,转身离开房间。
这么一耽搁,主仆二人来到巷子里时,连个人影都没看到。
他们错过了打架。
借着月光,谢锦词把那条并不深的巷子走了个遍,目光焦急逡巡,连犄角旮旯都不放过。
幸好,一丝血迹也无,说明没有人受重伤。
她刚松下一口气,瞬间又蹙起眉头,心里琢磨着,会不会因为沈廷洵出现的缘故,魏思阔他们被迫换了个地方继续打?
沈廷洵好歹是一州按察使,主管吏治刑法,常常奔赴各地巡察,斗殴之事在他管辖之内,被他遇上了,断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。
沈长风立在巷口,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,始终追随着小姑娘的身影。
“妹妹就算在这儿耗到天亮,该没人,依旧还是没人。”
他嗓音温温,朝着小姑娘伸出手,“回去了。”
谢锦词乖巧走过去,心不在焉地把小手放进少年的掌心,细声道:
“小哥哥,你说他们会去哪里呢?今晚魏公子太过冲动,陆公子又是个下手没轻没重的人,应当……不会出人命吧?”
少年笑了几声,微一挑眉,“沈大人都亲自出马了,他们还能去哪?小词儿难不成以为,大牢是专门供犯人打架的场所?”
“什么?他们被抓进了牢里?!”
谢锦词惊呼,小脸皱成一团,“这可怎么办?虽说他们打人不对,但毕竟是赵楚阳的人先伤了魏公子的娘亲啊!”
两人穿行在纵横交错的巷陌间,艳色灯笼入目成行,精巧楼阁鳞次栉比,坊间喧嚣,丝毫不亚于白日。
姿容艳美的少年,敛去满目繁华,漫不经心道:“打架坐牢,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?我当小词儿是个拎得清的,没想到在律法面前,还是输给了人情世故啊。”
谢锦词撇撇嘴,不愿与他争辩。
小哥哥连人都敢杀,还有脸在这儿说什么律法!
她晃了晃少年的手,“小哥哥,他们要被关多久啊?不如明天咱们去牢里看看?”
璀璨灯火下,既明桥沉默地横亘在旧院与学府之间。
浔江之上,数不尽的画舫绚丽耀眼。
沈长风停在江边眺望远方,淡淡道:“少则三日,多则半月,牢里又不短吃喝,有何可看?”
小姑娘似乎很不满意他的回答,唠唠叨叨又说了好些话,无一不是在劝他明天去探望坐牢的同窗。
细软稚嫩的嗓音飘进少年耳里,如雾般散尽。
他遥遥盯着江面上最大最繁华的那座画舫,桃花眼底笼上一层邃黯。
画舫阁楼顶端的桅杆之上,金边赤色的幡旗正迎风招展。
其上用珍珠拼绣而成的“浔水帮”三个大字,张扬而野蛮。
谢锦词想了一宿的探监之事,在第二天沈长风带着她去给老太太请安后,凉了。
江老太太生性慈蔼,最喜与小辈们交谈,一听说沈长风放了冬假,高兴地拉着他说了一上午的话,午间更是留了他一起用膳。
主仆不同食,谢锦词被降鹤院的掌事丫鬟疏桐带去了后院的厨房,与下人们一同吃饭。
七八岁的小姑娘,梳着两个花苞头,身穿上粉下白的细棉袄裙,领口处镶嵌的雪白兔毛,衬得她本就白皙的肌肤更加剔透。
她睁着双润黑澄澈的小鹿眼,嘴角弯弯,友善十足,可爱又讨喜。
但并非每个人都愿意接受这份善意,即便对方只是个年纪幼小的孩童。
谢锦词刚落座,碗还没端热乎,便有一个圆脸丫鬟阴阳怪气地开了口:“呀,我当是哪个院儿的小姐来了呢,一个下人,就该有些下人的样子,穿得这般花枝招展,是想去勾搭谁啊?”
“就是说啊,她一进来我就看见了,府上分发的冬衣,哪会有她穿得那么好?”
“若我没看错,她身上那件儿应该是银青碎雨的款式吧?前些天我陪着三小姐去过一趟,正好见过她这身衣裳,你们猜猜要多少银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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