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折六十七(1/ 2)
星云大陆,行宫边上的院落中。
自安潇湘再次逃脱后,她便再次行踪不定下落不明,偏走的是水路,让人不知她是往何处逃去了。
水路更是每日守着数百艘皇的船只,就为了等安潇湘浮出水面,毕竟星云大陆与星凛大陆的必经之路,便是那条水路。但,若是她并未离开星云大陆,而是声东击西绕道去了北冥呢?
玻璃只觉着感叹万分,默默守在院落外。
自那日以后,皇更是消极了,日日躲在院落之中,独自哀伤。
作为皇的忠实下属,他真的很想说,似安潇湘这等水性杨花的女子,当真配不上皇,况且安潇湘城府颇深,那一日竟牵扯出了修罗门。
皇,看似翻手为云覆手为雨,实则已然陨落了,是打从心底的陨落。
曾经,皇权倾天下,不必筹谋便让星凛大陆众人为之诚服,不论何人,在皇的面前都必须低头,臣服于皇的脚下,否则,等待它的则是死亡!然而,这一切遇到安潇湘后,都变了。
但,只要皇高兴,他怎么样都行,哪怕王后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皇的,他也无法干涉。
院落之内,小亭之中,地上摆满了酒坛。
夏无归高举酒樽,将一杯杯的酒水饮尽。俊美到人神共愤的容颜之上,晶莹的酒滴滑落,顺着刀削般的下颚,滑落于墨色衣衫之中。
似在宣泄着什么情绪似的,“咚”的一声,酒坛被重重摔落在地,又饮尽了一坛酒。
此时,曾经蔑视天下的帝王,已失了曾傲视天下的光辉。
夏无归摄人心魄的褐眸之中血丝隐现,他眸中似闪过一抹痛苦的色彩,轻轻阖眸。
脑海中,不可自控地浮现出她的容颜,她满面痛苦地望着他:‘我们有缘无分……我们有缘无分……’
想到此处,喉口忽然涌起一阵酸涩,直涌上了心头。
……院落外,忽然飞来了一只机关鸟,落在了栏杆上。
玻璃挑眉,面无表情地走过去,将信件取了下来。
与皇联系都是用海东青,能用机关鸟给皇送信的,还真从未有过。但,谁又会用机关鸟送信呢?
莫非是王后送来的?
玻璃眸中闪过一丝快乐,忙将信件拆开,左看右看都跟王后没有半毛钱关系,他又沮丧地将信纸折好,准备放回原位。
每日来的信件都太多了,玻璃作为夏无归的贴身近卫,自然要一一将信件过目,而后再挑重要的禀报。
欸,虽说他很不想皇与王后在一块,但王后能让皇高兴,他自然也高兴。最重要的是,他宁愿皇戴绿帽子,也不想让他接着颓废下去了。
这会儿,墨华正巧路过,瞧见了玻璃摆弄着机关鸟。他微微皱眉,上前问了一句:“这是……?”
玻璃还在找塞信件的位置,眉头都没抖一下,不咸不淡地应道:“许是这机关鸟飞错了,信件并非我们的。”
墨华一听,心下徒生起一丝疑惑。于是他伸手,同玻璃将机关鸟讨了过来:“给我看看。”
机关鸟送信精准比真正的鸟儿还高,怎会有可能送错了信件。
玻璃狐疑地瞅了他一眼,还是给了他:“这信怕是别人的,你看完了将它放走罢了。”
墨华接过机关鸟,左右翻看两面,当即便确认了,这是墨白的杰作。
墨白喜爱机关术,却从不愿虚心请教他,所有的发明皆是他自个研究的。
他偶然看过一次,他曾经做的机关鸟,永远都不会把磁石放在正确的轨迹上,导致机关鸟分不清东南西北,会随意挑选一个写信者的认识之人送信。
他曾经很想教他的,可惜他不领情,如今这个错误可是给了他制造了一个巨大漏洞!
他绝对能确认,墨白已被安潇湘收入囊中,上回他便在怀疑,哪个愚蠢的机关大师能造出假齿鲸,在海面上游来游去,导致皇卫队一个个慌张地不知所措,不敢跳水。
没错,墨白为了防止人追太远,事先造了数十只齿鲸鱼鳍在海面不远处游来游去,就为了让皇卫队慌那么半刻钟,给他们制造逃脱的时机。
墨华很严肃地抬头,望着玻璃,“这封信是王后写的,但机关鸟损坏,才送错了。”
王后的信……?!
玻璃闻言,立即面色肃然地转身,将机关鸟与信捧入院内,墨华紧随其后。
二人双双低头,不敢抬眼看夏无归狼狈的模样。他们能感觉到,一入院门,场面一瞬间冷了十度。显然,皇很不高兴,尤其他们的出现,让皇更不高兴了。
玻璃不敢迟疑,只见将信封捧上,直接讲重点:“皇,这可能是王后的信,但不是写给您的,是机关鸟送错了。”
闻言,夏无归眉间折起熟悉的折痕,深邃褐瞳之中迸出摄人心魄的色彩,直扫玻璃手中的那封信。而后,微微抬手,一阵强大而强烈的魔息,朝那信封之处卷去。
只一晃眼,那信封便落入了夏无归的手中。他缓缓翻开了信纸,眸色更为暗沉。
玻璃悄悄抬头,看了一眼自家皇。他能感觉到,皇听到这封信关于王后时,是愉悦的。
而翻开信件后,竟又骤然变了面色,很显然,信件的内容并不是好事。
夏无归缓缓抬眸,褐瞳之中迸出复杂的神色,左右扫视几眼,便已反复看了数遍。
这是她的字迹。
她素来不爱用毛笔写字,只因嫌麻烦,反倒喜爱用炭笔,因小巧易携带。她喜爱在结尾处,画一个小勾以示信已结尾,她会怕多折了一页纸,在纸的上方折一个角。
但信中丝毫未提到他,显然,这封信并非写与他的。
令他疑惑的是,结尾处竟写了又聋又哑的黑衣公子?若非他熟知她的字迹,怕也会被她骗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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