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一章(1/ 2)
夜幕下,一向平静的彩虹桥上,此刻人声鼎沸,往来的车流拧成了一团,大概在桥的中央,在桥上的灯光和人工设置的灯光映照下,一辆SUV看上去几乎报废,车头部分静静地斜插在桥的边缘位置,而车的尾部,已被後面狰狞可怖的重型货车完全的挤压撞碎。周围,布满了车辆碰撞後飞出的零碎件和玻璃残渣。
许多交警正在紧急疏散因这场车祸汇聚起来的拥堵车流,并拉起了警戒线。南区派出所的警力也早已赶到现场,最後面还停着一辆救护车,虽然没能发现SUV的驾驶人员,但爲了以防万一,还是留守在此较爲稳妥。现场的惨状令往来的司机不寒而栗,所有人看到这一幕後内心都産生了同一个念头:小车司机只怕是凶多吉少,即便人没有死也肯定是重度伤残。
就在各方面工作人员忙得不可开交之际,一个男人满头大汗,发疯似地向这边跑来。
「哎!同志,里面危险,不要进去!」一位女交警看到我拉起警戒线飞跑进来,赶忙道。
可现在的我早已听不到别人喊什麽了,就连周围一直鸣笛的车辆也仿佛不存在一样。
「同志,你不能进来啊!」女交警心中一急,飞快的追上我,阻拦住我继续向前奔跑。
这时,几个警察看到我的到来,也纷纷走上前,拦住我的去路。
我机械地取出证件亮给他们看,而视线一直死死地盯着前方支离破碎的SUV.「东区分局……」几个警察互相对视了一下,都露出了疑惑的眼色,东区分局的来这边做什麽?我不再管他们是否阻拦,直接从他们中间穿过向前一步步走去。
双脚偶尔踩到躺在地上的车辆碎片,我却没有任何感觉。一瞬间,我很怕走过去看清楚。
我没有多看车的惨状,先是来到斜在桥边缘的车头位置,终于看到了熟悉的车牌号,这辆SUV是妻子的座驾,虽然我早已在来的路上听到了播音员报出了车牌号,可我还是不想承认这是真的。一阵眩晕袭来,心脏也开始刺痛,竟差点儿没站稳,我赶忙扶住桥上的栏杆。
整辆车还隐隐散发着烟油味,从车身上的黑色痕迹可以看出,车辆被追尾後起了火,只不过早已被人扑灭。驾驶一侧有些变了形的车门,也已被现场勘查的交警强行打开。
车前排,安全气囊充满其中,凸起的座位上还洒落着刺眼的红色。受到轻微挤压的空间里,唯一完整的东西,只怕就剩下那个车内後视镜上的平安挂件了。那还是妻子在医院组织登山旅游时,在山上求得的开光物件。我记得自己还曾笑着问过妻子是不是真的能保平安。
「清霜,你人呢?你现在哪儿呢?」神情恍惚的我,嘴里不停地念着妻子的名字。
这时,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。清霜?我猛地回头看去,原来不是妻子。是以前的一位同事,叫卢辉。由于家在南区这边,距离南区警局近,就向上面申请调了过来。
「小赵,你……你不要太难过。」卢辉脸色也很难看,不知该如何安慰我。
「虽然车成了这个样子,但人还没有找到,说明弟妹还是有活着的希望的。」
「辉哥,我没事的。」我强忍住内心的悲痛,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道。
听到卢辉的话,我稍稍打起精神来,没错,妻子只是失踪了,并不代表人真的不在了。
我围着车看了一圈,又仔细查看了一下汽车的内部损毁情况。
「我们查看了当时路过车辆的行车记录仪,车祸发生的时间大概在七点半左右,现在已是秋冬换季,天黑的很快,所以车祸发生後的一些事情看不真切。不过,据目击者反映,大车司机从车上下来直接跑到桥头那边,然後乘坐一辆没有挂牌的白色汽车逃逸的。」
交警说着,又拍了拍SUV的引擎盖,道:「可惜这辆车的行车记录仪被人砸坏了,里面的储存卡也已被取走。」
这究竟是谁下的毒手?从现场来看,这绝不是一场意外事故,而是有预谋的,後面的那辆重型货车摆明就是冲着妻子来的,要致妻子于死地。SUV的尾部和後排都已支离破碎,但前排,尤其是驾驶一层,虽然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挤压,但基本上是完好无损的,再加上安全带和气囊的保护。按理说,妻子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的。可妻子人到哪儿去了呢?
「请问,你们在查看车的时候,安全带有人碰过吗?」我问一旁的交警道。
「没有,我们打开车门,发现没有司机,也就没有再动里面的东西。」
我看了一下安全带,已经回到了原位。这不代表妻子没有系安全带,相反,她的驾驶安全意识很好,只能说明是有人把安全带解开,自动松回到了原来的位置。
「周围的监控有没有调看,是否能发现一些线索?」卢辉问道。
交警无奈地摇了摇头:「桥上的监控早在两天前就被人破坏掉了,现在还没有装上,只有桥首尾监控还能正常调看。」
听到交警的解释,我和卢辉都不禁陷入沉思。
破坏监控、撞车逃逸、砸毁行车记录仪等等,这一切难道都是针对妻子来的吗?问题是,妻子在市医院工作,口碑一向很好,从不与人结怨,被她医治过病人都对她称赞有加,是谁和妻子有那麽大的仇呢?还是说……因爲我的问题?
不过,最大的疑点还是妻子的动向,她爲什麽到南区这边来了?是去给人看病吗?汽车行驶到彩虹桥,而且方向是往东的,说明妻子开车正朝东区赶,不是回家就是回医院。可能凶手早在妻子行驶到彩虹桥以前埋伏就绪,然後到了桥中央没有监控的区域下了狠手。
我慢慢走到桥的边缘,向下望去,底下一片漆黑,仿佛是看不到尽头的深渊。一阵冷风吹过,我才意识到由于刚才的奔跑,自己浑身大汗,风钻进衣服,竟是彻骨的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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